之后,祂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,把所有灵气污染、灾兽割据的地界分割下来,降格为祂的梦……
随后,将恶业七贤、108妖祇和蔓延的灾难,一并封印在这个梦中……
煞气与灾兽一同睡去,凋谢的梦界落入归墟之外,沉入梦之海的海底;
而留下来的世界,便是人族最后的乐土——九州三界。
恶业七贤未能彻底完成祂们的使命,在黑暗的梦界中,养精蓄锐,等待着新一轮的复仇。
尘埃落定,活下来的人们,擦干血与泪,开始重建文明与社会,本以为这场浩劫已经落下帷幕;
可惜……在末日的尽头,等待人族的依旧是毁灭。
为了防止封印的世界被打开,神女入睡前,关闭了归墟!
可这却是恶业贤者的阴谋,也是他们留下的最后一灾。
这一灾来的不痛不痒,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……
一开始人们只是不再做梦,都对此不以为然,但很快就发现“异象”——
海水每天都在上涨!
所谓“归墟”,除了是“梦之海”的所在,还是传说中的海底无底之谷,谓众水汇聚之处;
八纮九野之水,天汉之流,最后都汇集到这无底之洞里,但归墟里的水,并不因此而有一丝一毫的增减。
而归墟关闭后,世间的水,便只增不减了……
滔滔不绝的海水翻云覆雨,漫过海岸、高山,直至淹没九天,浸灭云海!
人族如同困在封闭的房间里,就算筑起高墙海坝,也只是饮鸩止渴,无济于事……
这样下去,天下苍生终将失去栖息之所,世界将只剩下茫茫大海……与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灵气源于天地之间,汇于龙脉之中,而海洋过于混浊,阴阳失衡,五行崩坏,不见日月……
仙人与修为较高的修仙者,或许能活下来,但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,也无法孕育后代;
众仙将要面对的,是永无止境的绝望与孤独,以及一个没有温度的世界。
当然,如果这是结局,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生活;
那些最后活下来,为数不多的仙人,看着使劲浑身解数的黎民百姓,受尽人间疾苦,或许于心不忍……
后来,有人自称在被关闭的归墟峡间,瞥见那漆黑无光、令万物叹息的海底,燃起了熊熊元婴业火!
自那以后,众仙皆不知所踪,亦不知是谁重启了归墟,活下来的,却只剩凡人。
我的故仇曾说过——
星辰之辉,不及日月,只有月亮消失的夜晚,才能见其微光……
可历代文人墨客,却都喜欢以群星来比喻英雄豪杰,并非他们的光芒不够耀眼,而是因为……
“英雄就像天上的星星,总是现身于至暗之时。”
最后一只金乌自东海腾空而起,昭示新生的黎明;
海水慢慢退去,带走了曾经的历史,抹去了上个纪元留下的辉煌;
新世纪的人们,开山凿渠,治退洪流,而上个纪元的人唯一留下的,或许只剩这份不屈的精神。
到这里为止,关于人族毁灭的故事,才算告一段落;
而我之所以能得知这段尘封的历史,主要还是归功于“华阳古国”对这个被封印梦界的研究……
至于“华阳古国”的覆灭,显得简略了许多;
在他们越过禁忌的边缘,研究“梦之海”的最后,留下了这样一句话——
“我们闯祸了!”
一开始,只是华阳古国的仙人,因为一个契机,在茫茫梦海中,造访了那个被封印的梦;
那个时候,被封印的梦界里,还没有我之前见到的那么危险,只有忧伤与死寂……
一切的灾兽、妖祇,以及令人作呕的“祂们”,都陷入无尽的沉睡中。
而这位华阳古国的仙人,凭借在梦界的探索,让王朝对仙术道法有了飞越性发展;
可惜,简单的造访并不能让他们满足!
如果只是通过梦境,让灵魂出入那个世界,效率实在太低;
贪婪在耳畔低语,他们甚至想把里面的东西给带出来……
国王带领无数修仙者,建立起了链接梦境与现实的机关法器,可是……无论怎么调试,都无法打通这两个世界。
于是,他们开始着力于探索这个梦界被封印的源头;
直到在青铜巨树的枝干上,发现一个被层层封印包裹的“蛹”!
探索者也在青铜树蛹上,解开了最后一层封印,见到了那位沉睡的神女……与那副令人着迷的黄金面具;
链接梦境与现实的机关法器,便是因为这副黄金面具,无法成功启动……
于是,他们轻轻摘下了面具,与此同时,梦界里群魔苏醒,灾兽咆哮!
凋零的悲歌悠扬辗转,凄凉的哀嚎交叠成章,仿佛正有恃无恐地安慰着落入陷阱的猎物;
整个梦界如同尘封已久的机关,再次开始运转,低沉的吠鸣与高亢的尖啸此起彼伏……
无数夺魂摄魄的回音,徘徊于神圣与邪恶之间,将地狱最真实的原貌,一次性展现在造访者的面前。
而他们对历史的考究,仅仅只是附带品,等到另一群人将上世纪的悲剧全部整理完善时……
一切为时已晚,华阳古国里,此时已经出现了“煞气”……
国王与众仙意识到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罪,赶忙悬崖勒马;
万幸的是……那些探索者没有唤醒沉睡的神女,那个梦界没有被解放!
就算封印之蛹已被解开,但恶业七贤等妖祇、灾兽,也无法靠近沉睡的祂;
至于那个链接梦境的装置,则被国王下令关闭。
之后,众仙、群臣与国王,开始想方设法除去“煞气”;
可物理手段完全无法隔离,而法器、屏障本身也是灵力驱动。
煞气顺着华阳古国城市中发达的灵力机关,迅速扩散;
一夜之间,尸横遍野……
最后是这个国家的王子,机关术的天才,逆改了城市中心的大型灵气转换机关,将所有灵气和煞气集中在一起;
然后亲手启动自爆,以这样的方式,将这些煞气燃烧殆尽;
取决于他们这份勇气与决心,在煞气完全扩散之前,结束了整个文明……华阳古国昙花一现,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。
我眼前的画面开始不稳定,华阳古国的梦已经到了尽头,画面扭转,竟然变成了一位奇装异服的男子;
仿佛是弥留之际留下的遗言一般,为我留下了最后的叙述——
“你好……造访梦境的贵客。
一切还算为时不晚,灾难在我的手中终结了;
除了一缕煞气,梦界里没有任何‘东西’被放出来,包括恶业贤者。
但我们还是烙下了祸根……
当时的我,并不敢摧毁连接梦境的机关——那道巨门,因为它已经被接通了;
谁也不知道毁了巨门会怎样……或许会直接连通梦境,或许会彻底切断,我……不敢轻举妄动;
而在我们反复造访梦境的期间,恶业的贤者趁机修改了一部分人的意识,精炼了数名信徒……
但好在……我们所有人都死了,而且切断了去往梦境的方式;
我等死得其所,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国民……
唯一活下来的人——凤凰公主,也被删去了记忆。
可是,这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,如果还是有人造访这里,我只能祈祷——
‘你’不是信徒……
看完这里发生的一切,你应该能明白,那个梦界被打开的后果!
求你了,毁掉这个梦!
信徒们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,去打开那道巨门……不过不用担心,那道门无法从现实世界里被打开……
只要祂的面具,不被摘下。”
…………
听完他的话,我看着手上的黄金面具,颤抖不已……
我该怎么做?像师尊一样,用生命为代价,将它送回去?
可就算面具被摘下,只要不打开那道门,应该没问题吧?
没有功夫嘲笑他们的愚蠢,我疯了似的急忙联系剑欲宗宗主,询问他巨门的封印;
可是得到的回答,让我如坠冰窟——
“托你的福,我成功打开了封印!”
“天……快把它关上!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?!”
“哈哈哈!当然明白,一切都是为了……迎接我们伟大而崇高的——恶业使徒!”
对,剑欲宗宗主……他是“信徒”,而我也找不到将面具送回去的方法,也没有那份勇气……
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我当时的恐惧,一阵短暂沉默后,我……从梦中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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